中国女排再夺冠！《中国姑娘》作者鲁光追忆往昔

郎平梦里约

年届八十，居家养老，世事看淡。看书，读报，画画，平安过日子。巴西的里约奥运会，我只是一个观众。尽管不唯金牌论英雄，更多的是感受奥运精神，但对抢金夺银的争夺战，依然充满激情。

三十五年前，我写过中国女排敲开世界冠英姿。画面叠加，好熟悉啊！两支不同年代的队伍，却呈现出完全相同的忘我的拚博精神。郎平接手这支年青队伍时，颇有难处。但她想，老女排队员只有她还在一线工作，总想给这支年轻的队伍留下中国女排军大门的故事。虽然女排已换了几回血，但老女排郎平在这支队伍中当主帅，深深牵动着我的女排情结，对出征奥运会的中国女排以更多的关注。

人们对眼下的中国女排抱希望，但也不抱太大希望。郎平的目标比较客观，拿牌牌。在小组赛中输掉两场，国人也以平常心对之。没有惊讶，没有责备，但有遗憾。但当中国女排从逆境中崛起，先后击败世界强队巴西和荷兰后，人们惊喜地发现老女排精神在这支新队伍中得到了延续和发扬。

其实，这些年我没有去过中国女排，这些女排姑娘的名字几乎都是陌生的。但当我坐在电视机前，面对银屏看她们经受生死磨难、英勇拼搏时，我眼前不时闪现郎平、孙晋芳、张蓉芳、周晓兰、陈招娣等老女排姑娘当年的动人精神。中国女排在里约赛场不怕失败、越战越勇的表现，深深地感动和激励了国人。

浙江老家一位正在困境中挣扎的老板发来微信：“郎平、女排精神让我深受感动。百折不屈、奋勇拚搏，是我面对困难，希望能够拥有的一份担当。为了所有的亲朋好友，我一定会一步一个脚印，挺进人生决赛阶段。我坚信离冲出黑暗的时刻已不远了。到时我们一起分享重生的喜悦。”在里约，郎平已园传承中国女排精神梦。难怪赛后她那么激情地拥抱亲吻她的爱将们。不过，郎平说得好，女排精神不只体现在胜利时，也体现在为胜利拼搏的过程中。

我写过《中国姑娘》之后，与老女排姑娘的联系是偶然的、断断续续的。教练袁伟民走上政坛，在体育界高层奋斗。与郎平、孙晋芳偶尔邂逅，也只是彼此真诚问候。梁燕到荣宝斋参观我的画展，作过一次深谈。邓若曾、杨希和我，一起出席过中央电视台的“新闻会客厅”访谈，聊过对郎平回国执教的看法。陈招娣是将军，极重情义。她看到北京电视台播放亲述历史《鲁光与中国姑娘》时，不禁回想当年激情岁月，泪流满脸，给袁伟民打电话：“袁指导，快看……”袁伟民家有客人未看上。招娣又打电话给我，请电视台录几个盘。她要分送给袁伟民和女排队友们。

2012年11月，我将在中国现代文学馆举办个人画展。我邀请陈招娣出席开幕式。她一身戎装来出席，但人们发现她气色不好。我特意写了一幅字送她。我写道，“中国姑娘，忆当年，驰骋沙场，为国争光，振兴中华，八亿人民齐叫好。退役后，杭城姑娘依旧爱武装。招娣补壁。”

画展开幕后，我告诉袁伟民招娣抱病参加画展之事。袁伟民说，她得癌症有些年头了。她自已知道的。但她还去了新疆、福建，看望女排老人，见了陈忠和，又去看你的画展……面对死神，招娣没有倒下，坚强、不崛、坦然。即使无法战胜，但勇于面对。我在《中国姑娘》中，曾用浓墨重彩描述过这位浙江老乡“三练两走”的苦练故事。大学和中学语文课本，收入了这个故事。无论在训练场、赛场还是人生考场，她都是一个大写的人。

许多观众发微信，希望我写写中国女排主教练郎平。我说：“太值得写了。但写她和她率领的中国女排，自有后来人。”她身经百战，指挥沉着有方，是一位顶尖世界教练。称她为英雄，绝对是名之固当的。她不仅经受赛场上胜胜败败的考验，而且在生活中也充满坎坎坷坷。但她总是勇敢面对，淡然处之。这就是受国人追捧的中国女排人。即使面对人生和生命困境，她们身上仍然喷发着难得的拼博精神。国际奥委会官方微博有如下一段文字，“在中国体育史上，几乎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连续30年受万众顶礼膜拜。只有郎平做到了。这30年来，中国女排的所有荣誉，几乎都和这个女人息息相关。

我写这篇短文，是2016年8月20日，中国女排与塞尔维亚的冠军争夺战还未开打。我当年写《中国姑娘》时，也是在决战前夕。胜负结果固然重要，但我着意弘扬的是中国女排的精神——中国人的百折不挠的拼搏精神。

出租司机的感叹“王者归来”

8月21日一早，我就打开电视，等待9时15分开播的中国女排与塞尔维亚女排争夺奥运金牌决赛。今日有一档推不掉的聚会，打算看一局再走。谁知中国队先输了头一局，放不下心，便又看了第二局。中国队打出了精气神，板回一局。看样子有戏。我急匆匆出门，上了一辆出租车。老司机五十出头，见面头一句便问：“怎么样了？我出车时刚开打……”

“1比1平。”我明白他问的是女排决赛。老司机看我是从体育总局宿舍楼出来的，便不停地打听郎平和老女排队员的近况。他说，小时候他看过老女排打球。我给他讲了一些老女排的故事。

他说：“你怎么知道女排那么多事呢？”我说：“我年轻时写过女排……”一路聊到琉璃厂下车。他还惦记着那场决赛，再三叮嘱我：“郎平是大功臣，代我问个好。”

中午，我在一家画廊看完电视，第四局，一锤定音，中国女排获夺到奥运会冠军，我和几位画家朋友连干几杯美酒庆贺。我打车回家时，刚上车，女司机告诉我，中国女排3比1拿冠军了。升国旗，奏国歌，我们多高兴呀！王者归来！郎平功劳大。我说她真会说。她说：“说的是心理话，用不着想。我的同事们都高兴。老百姓心里都高兴呀！”外地人都说：“北京人特能侃。”今日来回打车，司机们尽侃女排，尽侃奥运，而且侃得神彩飞扬。

在中国女排夺冠后，一位六十多岁的老画家说：“现在人们的想法多，与八十年代反响不一样了……”那位老画家说，尽管时代不同了，人们的心态也不一样了，但我们需要正能量。我们不唯冠军论，但拿了冠军，老百姓高兴。运动员赛场上的忘我拚搏精神，也激励人们去园振兴中华的中国梦。

袁伟民说郎平不容易

我拨通了袁伟民的电话，想跟他聊聊天。我们是老朋友，虽然走动极少，但偶尔也通个电话。我说起中国女排夺冠的事，他说实况转播都看了。不少记者找他采访，他都谢绝了。我们是作为老朋友聊天，他还是聊了不少。

他说，眼下这支队伍，身材高，条件是最好的。精气神打出来了，打赢巴西队后，一仗一仗住前走，最后拿到了冠军。应该祝贺她们！

郎平在夺冠后感言：“我们没有想到这个结果，只是迎着困难住上冲，女排精神就是永不放弃，就是追求每一分，不去想结果，特别是关键时刻敢于出手。我们队员技术还不是最好，实力还不是最强，但我们能用团队弥补，在比赛中画一个圆。”

袁伟民说，以他的看法，出线前两三输，本事有，但有时把握不住，还欠火候。这与郎平的感言是相一致的。也就是说，这支条件最好的队伍，再经锤炼，实力可以更加强大，技艺可更加完美。

队伍年轻，多独生子女，带好这支队伍挺难的。郎平已经56岁，自己的难处也有。袁伟民说，郎平不容易的……

我们回忆了老女排最艰难的那些岁月，他说，没有艰苦的付出，怎么会成功。中国女挑和女排精神都是时代的产物。你是老女排的见证人。感谢你为传扬女排精神的付出。